養雞

 Ming Pao Daily News S05 時代 |521 Character(s) |2022-02-06

文：趙曉彤

小時候在廣州住過一年，養過雞。放學時間，學校後門總有很多擺檔賺小朋友錢的小販，有賣麥芽糖畫的，有賣串燒的，也有賣玩具的，我每天都有兩元零用錢，通常一出校門就立即花光。有日放學，看見一個攤販在賣一堆毛茸茸的黃色小雞，一元一隻，很可愛，我買了一隻小雞，又買了一元零食，從此有小雞作伴。

那時住在表姨家裏，表姨羨慕我擁有小雞，翌日放學也買了一隻，然後我們去了附近的花鳥魚蟲市場買籠和買糧。名義上是住在籠子裏，我們卻常常放牠們出來通屋跑，只有大人在家時，牠們才在籠子裏。我忘了最初給牠們吃的是否雀糧，但很快牠們就吃飯，有時姨婆煮了美味的冬瓜羹，牠們的糧兜就是一人一碗冬瓜羹。

第一天買的雞是我的寵物，牠很瘦；第二天那隻是表姨的，牠很胖。我們住在老舊的房子，常有蟑螂出沒，我很怕這種大隻的蟑螂，可是姨婆說蟑螂有營養，一打死蟑螂就放雞出來吃掉牠，雞總是兩眼放光地衝向蟑螂把牠分屍。有時表姨不在，我打死蟑螂後，只放我的雞出來吃。籠裏那隻雞一定很憤怒吧，可是我不在乎，我就是要偏心我的雞。

某日如常放學回家找雞玩，可是籠裏沒有雞，找遍家裏也沒有。姨丈在廚房煮飯，而那天的晚飯是一窩雞湯。玩伴變成晚飯，我和表姨躲在房間不肯吃飯，以後也沒有在表姨家裏養動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