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連結在此: http://www.hkanimalpost.com/2015/09/28/%e9%9b%a8%e5%82%98%e4%ba%ba%e7%8b%97%e7%b7%a3-%e6%af%9b%e5%ad%9f%e9%9d%9c/
喵,毋忘 928 …… 網上看到這張圖片,畫面是一隻撐着黃傘的紙紥貓,隨附上述說明。很明顯,作者是個愛貓人。會不會又有人說:雨傘一周年,連貓都「被消費」?
愛護動物,自然會了解那份人貓情,就像對自己的家人,會把心念分享。一直自覺與貓的緣分不夠,我愛狗。事實是,貓確係家居的多。大家會放狗,很少或根本不會蹓貓。
舊時,會不時帶 Dogma 去參加動物權益的活動。之前會先跟他一說 :我們去撐你的同類。他大概也沒聽懂,但總之很樂意一起出發就是。一次,去荔枝角一個路邊集會,聲援受到不公對待的動物義工。也就是那一次,拖着 Dogma 聽一名年長女士一臉眼淚申訴:可否幫手爭取公屋養狗?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議題令人傷痛之處。
去年,獸醫原本說,Dogma 大概過不了暑假。夏天過去了,他很衰弱,但還可以,沒痛。雨傘運動開始後,我常常不在家,對他很有點歉意。但已不可能再帶他一起外出了。
於是 — 也帶一點補償心理吧 — 我在佔領區老是會留意由人領着來參加的狗。當然也會有人說,人的示威,為什麼要消費狗?但只要負責任的主人覺得安全,有理由相信,狗是希望會跟主人一起的。
一夜,在旺角街頭擺站,邀請市民發言,就立刻留意到一大隻雪撬狗甚有王者之風地坐着。一瞄 Peacee 的眼神就知道,人世發生甚麼事都不要緊,只要他爸許先生與他一起就可以了。去問:可以拖他一拖嗎?答:當然可以。於是,凌晨旺角,我與 Peacee 走過佔領範圍一轉,許多帳篷人都來摸摸他, Peacee 儼如大使。
後來,重複見過好幾次,與許先生熟絡了,一次因為太夜找不到旺角的士,許先生帶着 Peacee,用車子送我回灣仔北。那是我第一次與人家的狗同車樂。
一樣是在旺角,但只有一面之緣的,是袖珍的「薯餅」。那是個周六下午,事緣我有個英語工作坊,恆常參加的年輕人提議,聚會不如就在彌敦道上?我們去了,在一個臨時搭的圖書館場景,用英文討論雨傘事宜。然後就見一美少女帶着可愛得出奇的小狗出現。當然就要去抱抱。
事後方知,其時有周刊記者在場,拍了照片,報道且形容薯餅時時為佔領者帶來情緒紓緩,以至歡樂,把他封為「無牌狗醫生」。
體積可以做起碼一打薯餅的,是大B。跟 Peacee 與薯餅一樣,他頸上也繫着黃絲帶。中午的太陽很猛,那日是典型的「秋老虎」天氣。在龍和道與立法會道交界,迎面而來有人拖着一隻龐然大狗,就有老虎的聯想。
與主人互打招呼,拍拍狗的大頭(嘩真係好大),錫錫,原本預備分手,不好意思見到狗就「集郵」。但終於不但拍了照,隸屬金鐘佔領區一個群組的大B主人,後來且把我們的合照做了明信片,送回給我。
拖過抱過錫過一起走過時間最長的,係 BenBen。在立法會佔領區的帳蓬被褥間,他的身影幾乎係 centrepiece。每次出入,我都會一問, BenBen 在嗎?
BenBen 其實叫 Benjamin,是我自行替他改個暱稱。聽 Ben 媽說,那段日子,她每朝早踩單車由銅鑼灣的家到金鐘, BenBen 就在她身邊緩跑。
喜歡 BenBen的一對輭毛大耳、很是 knowing 的眼神,還有一張最是愜意的臉。一直叫他做 HK’s no. 1 protest dog、香港示威 top dog。因為 BenBen 與 Ben 媽,也認識了大、小黃伯,當然還有添美道傑哥。我們今日都是黃伯群組的成員。傘不散。
BenBen 已由 Ben 媽帶回英國,他會在他鄕 — 不,該說他的家鄕 — 終老。十二月中,佔領清場。聖誕日,Dogma 去了天國。許多家的情懷、憤怒沮喪、歡笑眼淚,人與人同行,人與狗都同行。我們都不孤單。這是我的雨傘人狗緣。